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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闲谭 | 片言碎语说徽州

  • 发布时间:2023-05-10 14:56: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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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贤许际唐老先生曾撰有《歙事闲谭》,其实许老还是很谦逊的,因为此书早已超出了“歙事”的范畴。许老不仅是吾徽一代诗宗,更是学识渊博的恂恂老者;他不仅恭谦,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能求真,而且还能无偏,所以,每当我拜读他主撰的《歙县志》等书均会感慨万分,总感觉今天仍有一丝人心不古的味道。我平时接触的徽籍也较多,今就狗尾续貂,来个《徽州闲谭》。当然了,我脑子里无丝毫欲与“泰山”比高的邪念,但也不想站在前人肩膀上去揽月摘星,因此,就纯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如有不足或缪误之处,还请各位方家狠批!


——王剑辉



  1. 记得歙县许雅初先生逝世时,某首挽诗中有两句是这样写的,“富贵声华俱梦影,故惟淡泊契天真”。是啊,,这与父亲淡泊名利的心态还是分不开的。故宋代徽贤詹初也曾曰:吾乡有许姓小儿,三四岁服饰上就挂满金银,如此以往,如何能成大器?所以说,熏陶也是双面的,,再来看这首挽诗,就知道在为人为学过程中心态才是最重要的;父为子率,为人师表也是最重要的。

  2. 婺源月亮湾之名不知何人所取?应该说还是较有创意的。可当您读完南宋王炎的《双溪类稿》后,您就会惊讶的发现,原来古人早把广告词都想好了,“割锯一弯风月”,您感觉意境如何?

  3. 许多人把徽州人不杰、地不灵都归咎于岳飞,说他破了风水,照此说,那岳飞就应该是宋代堪舆大师了,更应该在吴景鸾、董德彰、宜春杨门之上啰,那他为何不修复自家风水,挽救大宋江山呢?其实啊,自古就有那么一些人喜欢整天捕风捉影,但有两点我们必需清醒,一,,是《宋史》上大名鼎鼎的胡宏休;其二,观龙脉需娴熟到穿透山体,而且藏气不是固定的,它是会活动隐跃的,因此,堪舆之说多不足信。所以说,岳飞“徽州破龙脉”本属无稽之谈!

  4. 为何中华五千年长河中就仅有数位圣人,究其缘由就六个字,“通而不善变通”,故徽州充其量也只是产产鸿儒;而儒又被程朱等鸿儒所拘谨,所以徽州的儒也就像郑坑人家种薯,越种越小。究其根源,还是“不会变通”。如果不信,我们再来回眸过去,明代的洪垣善于变通,故名闻天下;清代的戴震也善于变通,故名震东南,所以说,儒也是要善于变通。

  5. 如以宋元明三代来观之,新安医家当以王炎、张杲、鲍国良、程文炳、陆彦功、汪机、程玠、江时途、汪宦、徐春圃、吴三石(花桥人,古属婺,今属休)、毕懋襄、周士先、汪昂等在当时影响巨大,虽然许多今已无著述遗存,但毕竟还是瑕不掩瑜的。

  6. 歙人王寅堪称“徽州李青莲”,或“明代诗仙”,因为两人才情均神似;而“明代汪华”则非婺人汪同莫属,因为长相、性格、经历、事业都如同是汪公再造。

  7. 徽州究竟有多少“程朱世嫡”,随手掐掐,名气大的也有百来个。婺源:李僧、滕恺、滕洙、朱松、程鼎、朱塾、滕珙、滕璘、李季子、祝直清、汪会之、程洵、江润身、滕和叔、滕武子、程龙、汪宗臣、程显道、祝穆、朱小翁、祝洙、胡升、许月卿、胡方平、胡一桂、胡炳文、程直方、江恺、汪炎昶、汪叡、詹烜、戴铣、余懋衡、汪应蛟、汪绂、余元璘、汪钢、戴大昌、余龙光等等;休宁:詹初、汪楚材、汪莘、程珙、程永奇、黄何、黄智孙、程若庸、吴浩、程钜夫(祖籍休宁)、陈栎、倪士毅、吴彬、赵汸、朱升、程端蒙(德兴籍,祖籍休宁)、黄泽、程荣秀、黄泽、汪循等等;祁门则有汪克宽、汪楂山等;歙则有“三吴”等,所以说,程朱理学孕育出了这么多的名儒,并且也编撰了一大批煌煌巨作,可想而知,这绝对是渗入徽人血液,透骨入髓的,因此,每一次徽州的学术松动都是举步维艰的,更别奢谈变革了。在此,我们也可以回过头来想想,戴震真的是很不容易的。

  8. 徽俗素节俭,故常用绿豆粉做“土鳖”来款待贵宾,这也为徽州赢来了“盐豆”的外号。

  9. 松萝有两种,一种是攀附于松枝上的药材;而一种是大方和尚于休宁松萝山发明的松萝茶,故当时休宁闵氏深得其真传,并名闻于北京与西安,董其昌还曾亲赠匾额。

  10.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徽路难,因为徽滩在天上,这其实就是徽骆驼的真正来源!

  11. “饥肠空叹饱文章,疫鬼欺贫命又亡。莫向阎罗舒愤语,男儿来去本寻常”。这是清中徽州某儒的《梦弟诗》,看看当时的学人,这是何等的淡泊,何等的超迈!

  12. 今人都听说过松萝茶,可真正的松萝又是怎样的呢?明代徽人是这样描述的:“色如梨,如豆蕊,纯香。饮如嚼雪”,而且品种越优良,其色也越白,泡在杯子里一宿,早晨拿来一冲,绝无痕迹。可能今天许多人以为这是古人吹嘘的,其实啊,“茶欲白,墨欲黑”在徽州来说是万颠不破的定理!

  13. 灵岩四洞自古就号称“东南第一”,江峰青更称其为“地球的又一奇迹发现”,种种这么多的溢美之词,还包括独孤筠、张大直、王维、宗泽、岳飞、朱熹、齐彦槐等大文人的数百篇赋诗题刻,最终加起来还抵不上婺源一乡野农夫-----戴凤仪。所以说,不仅高手出民间,就连大诗人也藏在民间。

  14. 徽州篆刻至休宁何震开其基,歙县汪曼容又继之。而休宁詹濂、汪大同不仅精篆,又善唐人红文,至此,才真正称得上是“皖派篆刻时代”!

  15. 今人一提明代抗倭,常不忘俞大猷、戚继光、胡宗宪;而当徽人一提明代抗倭,则只会记得胡宗宪;可福建人一提明代抗倭,则永远忘不了徽人游震得,这又是为何?公道自在当地民心!

  16. 宋代的歙徽素有“汤鼎”之誉,有许多人还真不愿来歙徽地为官,您看,百分之九十五的官司不是“争坟地”,就是“告伐墓木”,要么就是“告牛误食坟头青苗”,可如今好了,只要给钱,爱掘哪都行!

  17. 古人均尚北梨,即今砀山一带的。其实,徽州歙县一带所产雪梨较北梨实有过之,但与饶州德兴的“斤九梨”比,则均有不及。

  18. 明代徽墨名家,以罗龙文、程君房、方于鲁为最。而方于鲁喜于“巧”上做文章,又因与汪道昆是姻亲,故“名”震宇内。时间虽已过去这么多年,可他的“虚名”至今仍难磨灭。所以说,虚虽能生“名”,但无论是谁,哪怕是汪道昆这样的一代通人为其奖饰,可“名”中的真污也是会随“名”万古长存的。

  19. 什么是徽州女人?什么是徽剧?那是一部讲述了一位徽州遗孀在观看了《双冠诰》后,毅然将三位继子抚育成人并连续考中进士的不朽传奇!其实这段传奇就发生在清乾嘉年间徽西南的董家!

  20. 天下氏族惟王最盛,还最难考;徽州氏族惟汪最盛,也最难考。

  21. 清代崇朱者对“陆王之佛老”、“陈同甫之管商”、“竹垞西河之考据”、“袁枚之词章”都尤为反感。究其根源,就是因为此四大家不该与朱子为敌。如以我个人观之,这就是典型的借着朱子来进行人心蔽锢。既然朱子的思想是根源于人心蔽锢已极之后的一次解放,那后人为何要用他的来蔽锢别人学术呢?这不是与朱子的初衷相违悖吗?

  22. 徽州完人汪应蛟曾曰:立千古志,竖千古品格,毋以真豪杰枉过;开千古眼,览千古人物,毋以假英雄瞒过;考千古学术,求千古正印,毋以淫遁词混过。他既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践行的,所以千古流芳!

  23. 南宋徽贤王炎曾曰:小人之情,得意则颉颃自高,少不得意则摧折不能自守。此语一针见血,直戳小人根处。

  24. 徽贤曰:精学者如隙中观日;汎学者如空处观月。此说确实很有见地。所以说,汎学者多喜假大空。

  25. 休宁曹泾是元代著名学者,在徽州学子中享有崇高的威望,学子们为何要尊崇他?还是因为他的实在。他在门生下笔之初,每告诫要“语直字少”为事。因为直说则意见少,少则病不多。

  26. 江永与戴震最大的区别就是,江永之文平易如实,人人可读,人人皆晓,足裨后学。所以我说,我们今天只是捡回了一个小戴东原,扔了一个大江慎修!

  27. 徽人都知道朱升号“枫林”,人称“枫林先生”,其实朱升还有三个号,但此三个中用得多的还是“墨庄主人”。

  28. 徽贤陶行知说:教育不是造神,而是创造真善美。可为何今人还是那么喜欢崇“神”,拜“神”呢?究其缘由,还是南宋徽贤吴儆说得好“物能眩人,以不识耳;神能惑人,以有欲耳”,清代歙县“名医”蒋紫垣有个“解砒神方”被吹得神乎其神,后来才发现原来很普通,就一味防风,只不过蒋紫垣悟得紧,善炒作,故最后不得善终。我们再来看看休宁程宗猷(字冲斗),真正后人公认的明代武术宗师,可他却把他的武术精华著作取名为《耕余剩技》,还自愧“莫敢窃少林美名”,这是何等的虚怀若谷,也是真正的幽兰不畏深谷。所以说,世上从来就没有神物,只有平凡才最神奇,几乎所有姓神的都是为了眩人耳目!

  29. 婺源人都说南宋宰相马廷鸾是入赘于甲路张家的,其实此说还是难以成立的,因为甲路张家还有三兄弟,所以说,张家只是纳马廷鸾为婿,因见其家贫,只是分了给他一点田宅而已。

  30. 徽州人素重风节,您看,汪鋐与殷正茂就是在此翻了跟斗,但殷与汪根本不同一档次,汪的器局、学识、魄力都是一等人物,可为何不为除江永之外的传统徽人看好,其实就是不该听了今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之言!

  31. 南宋休宁人程珌虽官至内相,但却曾发出过“富贵百年事,功名千载人”的感叹。我认为他发此感叹是由内而外的,当然此“功名”是立功的功,青史留名的实名;到了明末,婺源余懋学也发出了“做人就要做身后人”的感慨;无独有偶,到了清中,汪绂又发出了“不争一时,必争千古”的感叹。此三贤虽然层次都不同,但他们都在用自己的亲身体会来告诉我们后人一个道理:人不只是为今天而活着,我们也可以来学习他们,也可以来碎身荫后人!

  32. 族弟王君是块研究徽史的好材料,虽然他只是个八零后的农民工,可他对清代徽州人文的研究已完全可登“堂”入“院”,以致很多院校的教授都向他发邀请函。闲聊之余我也常劝他,可以把家族史先留待他人去研究,因为只有这样,您才能更无偏,您的视野才会更开阔,当您哪天再回过头来看我们王氏的家族史,那简直就是徽海一粟,而且还会有别的一番领悟!

  33. 中国堪舆学与命理学的两大巨著,或者说是集大成之著述都是徽州人所编撰,可《山法全书》刚出版不久就被隔壁村的江永给批了,或许今人会有些不解,文人就当相惜嘛。但我感觉江永批得很对,其实,“纠讹辨误”才是真正的文人相惜,不然流毒必会遗害千年,文人一旦著书立说就要自己为自己,并且还要为后人负责任!

  34. 凡读过朱弁《曲洧旧闻》的都能深刻领悟出“十个指头不一样长短”的道理。所以说,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与天赋,如果自己没那天赋,在那领域无论您如何勤奋,无论您把自己说得如何如何,可最终都会是平庸之流。因为悟性既没法遗传,也没法后补,所以人千万别与与自己没天赋的行业去较劲,如果那样,最后吃亏的还是您自己!

  35. 明代休宁人程文恭素有灵异质,少年时就常梦到度海,后由诸生任西安训导,未几年,果迁辽东海州卫教授,当他到了辽东之后,发现眼前所见则完全如梦中,故作《破海诗》以纪之。

  36. 八十年代的新安医学研究会曾误将元代针灸名医王国瑞列为“婺源人”,这其实是受了《四库提要》等书的影响,但只要我们读过《医镜密语》就很清晰了,还有一点,只要弄清王国瑞的字号也就水落石出了,还是那句话,王国瑞,地地道道的婺州兰溪人。

  37. 徽人姚际恒为何会专业于辨伪,那是因为古人今人都太尽信书,而且还很胶固,直至成一根钢筋。其实,从徽贤朱熹、马端临(寓贤)、汪舜民等开始,徽州古籍辨伪学就开始萌芽,只不过至姚际恒才集大成。

  38. 从休宁东甲桥碑刻可以看出,徽州每造一座石桥,常“雇工闵岭,采石万安等地”,所以说,只要是大河两边的石窟洞穴,只要有凿痕,十有八九都是修桥筑岭用了的,要“谜”也是自己迷糊了,蹦个噱头而已!

  39. 徽州之野产异竹,猫头竹多产祁门、筷子竹则多产于婺休,而我所目见的只有二处,一是思口高井山;二是凤游山。但我还是认为,筷子竹还是婺休所产最多,不然朱元璋就不会去惦记着它了。

  40. 五谷树其实不难种,因为古金陵也有很多,但从徽州文献可以看出,徽州所产则以婺开交界石耳山最多。

  41. 开化进士方豪才华横溢,同时也是徽州方氏后裔,但方豪自恃才高,从不把朱子书籍放在眼里,有次乡试结束,心情大悦,对他的同窗说:“吾在场中悟得敬鬼务民是智者之事,先难后得是仁者之心”。他刚说完,同窗们抚手大笑,原来方豪说的都是《朱传》中的家常话,所以方豪不得不愧服,从此,对朱熹也刮目相看了!

  42. 归德陶世名曰:俞天倪,徽州人(注:婺源汪口),景定元年登第,授以芜湖府,摄本邑事。有宗室与樵夫争路,讼判曰:据仪制,贱避贵,樵夫当让宗室;若论轻避重,宗室合避樵夫。其实这与王炎湖州讼判之“汝为天子亲,犯天子法;吾为天子臣,用天子法”实出一辙,所以说,什么叫不畏权贵,这就是,而不是嘴上说说,做做样子的。

  43. 明代有这么一说法,“休宁之世家,商山吴氏为最;商山之胜,醒堤为最”。由此可见,渔梁坝与醒堤都是徽史上著名的水利工程。

  44. 元代歙籍名儒郑玉为何被世人誉为“东南大儒”,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学识渊博,最重要的还是因为他能“富贵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当四名明军挾着他,逼着他给邓愈下跪,可他的膝盖却至始至终没弯过,什么叫锥金锻铁?什么叫大丈夫?这就是!而不是诗文中自己把自己写得怎样怎样的有风节。

  45. 新安文献,实任昉开其先;徽州之显,实从朱熹始。其他的,什么这个“祖”,那个“祖”,都是上不了台面的。

  46. 今人都知桐城“六尺巷的故事”,其实徽州也有类似的故事。明初,詹同已官至翰林承旨,地位够显赫嘛?当他得知家人一封家书只是为邻人侵地一事时,他其中有两句是这样回的:“四邻侵我我从伊,毕竟须思未有时”,所以一时传为佳话。

  47. ,可他的家乡情结还是特浓的,当他得知胡伯恭要赴婺源任州判,还拜托其代扫祖墓,并赋诗曰:“一溪环郭万峰奇,临壤图经岂待披;邑户采金归禹贡,蛮商怀贝谒萧祠;先声警俗山无盗,后日寻春卷有诗;松柏城南托京兆,宗元聊解故乡思”。思乡之情油然纸上,一生曾三次赴婺祭扫祖墓,这在徽州史上也是罕见的。

  48. 舒璘是徽史上当之无愧的第一学官。

  49. 朱熹《观书有感》中的方塘既不在闽,也不在婺,只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但是否徽州就无方塘呢?答案是“有”,那就是“流塘”!只不过前者是梦,后者梦已成真!

  50. 徽州蒋氏均源于会稽,而始祖是蒋俨。

  51. 詹轸光,明末学者,官至知府。可他却常叹“乡无善俗”,最后干脆入了佛门。由此可见,我们所看到县志上的许多东西未必是真实的,但有一点,婺源四角人的性格也是有偏差的,所以古人说,婺源东乡大畈、鳙岭(今曉鳙)人较隔壁乡镇的更为忠信仁义,也不是无道理的!

  52. 朱熹是这样阐释佛道的:佛家偷得老子好处,后来道家只偷得佛家不好处,譬如道家有个宝藏被佛家偷去了,后来道家却只取得佛道瓦砾!听完朱熹之言,我笑了,怪不得,从此佛家就说“我佛慈悲了”,原来是赚了道家的蝇头;怪不得道家从此就爱说这“神符”,那“神功”了,原来是舔了佛家屁股,又怕跌鼓!

  53. 如果说以狂狷异端著称的罗心隐终结于休宁、祁门,那纯属是个偶然的话,许多人都说可以理解;那黄道周于婺源被捕呢?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当时的“程朱理学”只是束缚人的思维,捍卫与修饰所谓的正统,并不能激发徽州士子民众维护人间正义的激情,要不然,黄道周这样的忠良怎会落得此结局呢?为何会有那么多徽州士子去举报那些复明义士呢?

  54. 朱熹与陈同父云:真正的大英雄,却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中来之,如血气粗豪,一点使不得!听完我乐了,这点别人都可能做得到,但朱熹您却难做到,因为您本出了名的狷介,所以您只能当鸿儒,当孔子老弟!

  55. 徐渭对其徽州友人说:“吾书第一;诗二;文三;画四”。其实说这话时他心里好苦啊,心里不是滋味啊,因为其好友根本不能理解他,因为他当时根本不是靠卖字谋生,但他的字确实精奇伟杰,远在诗书画之上。所以说,人赖以谋生的都是其弱项,绝不会是其强项,有些事也只有自己心里最清楚!

  56. 孙承海,休宁草市人,明代典商,因常积阴德而被授“鸿胪寺序班”,但他从不以此为荣,仍坚称自己是典客,他说;“吾不识金马门作何状?” 这种心态是何等的淡泊,我们再来看看今人,名片、博客简介、办公室都是这会员,这代表;那理事,那委员;这又副会长;那又名人合影,名人题词,唉,活得累不累!

  57. 《何中丞家传》曰:徽多高赀贾人而勇于私讼,不胜不止,又善行媚权势。许多人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其实有关这样的描述何止千百条,要知道,徽商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世上本没有神,都是人,这很正常!

  58. 为什么大多徽儒都甘于贫困,其实这里面是大有文章的。个人认为,人的智慧与灵感犹如云中闪电,愈落低谷而性灵愈出。所以,无论您做各行各业,一旦名利心重,您绝对会在技艺上走下坡路,这是绝对的。艺术家、文学家等等都一样。

  59. 于谦是历史上公认的名臣,至今对他的非议都很少,但也有两个与徽州有关的人对他提出了异议,一是程敏政,一则是原徽州知府彭泽。程敏政称于谦,隐然拜相;彭泽则只说了六个字“公之首,罪之魁”。

  60. 元代的徽州父母官大多都是一流的书画家,如休宁知县唐棣的山水;婺源州同知李祁的大字,婺源州知州宇文公谅的行书都名噪一时!

  61. 方懋德,徽州歙县人,明永乐乙未进士,,全凭政绩打拼,从太常博士做起,兢兢业业,一步一脚印,努力了三十多年,才擢升为湖广参议。所以后人称赞曰:阅历如方公,声望如方公,德才如方公,世有几人?

  62. 程一枝,休宁泰塘里人,著有《程典》。曾曰:大作,我做不来;作小,又不能扬祖宗功业,只好就从事大小之间了。

  63. 胡富,绩溪人,明成化戊戌进士,为官不畏权贵,裁冗食,祛风弊,两袖清风,剔历中外四十余年,始终一节,朝廷内外均推重之,这很不容易啊,不是一天二天,而是四十年如一日。

  64. 徽州姚氏的发源地是休宁首源,婺歙姚氏又均从此迁出。

  65. 元代徽儒陈栎曰:堪舆之学非惟无益于人,反深遗祸于人,堪舆之学非惟不灵于人,亦未尝灵于己。其实此说是十分正确的,郭璞被誉为“葬书之祖”,自己连子孙却难免于祸。所以说,只有天知道。

  66. 苏曜,苏易简裔孙,休宁人。他尝曰:吾家世业儒,以忠孝为尚,当勉励无坠。作为状元兼宰相之后,他既没去吹嘘,也没去自以为豪,而是一生继承忠孝家风,教授乡里。当他逝后,后人整理其遗书时才发现他曾著有《地理启蒙》、《五星索隐》等著作达十几种,什么叫不辱家风,这才是,他既没给祖宗丢脸,也没给自己丢脸!

  67. 汪循,徽州休宁人,他一生笃志清修,不入俗,也不融于俗,虽官止于京兆(还是副的),但他清誉满天下,在他逝后,一朝名流达数百人都为其书挽诗,真可谓国朝重器,沧海遗珠!

  68. 明嘉靖初,徽州士风最厚,如绩溪二胡、婺源潘鉴、潘潢、歙县江珍、程旦、程远宜等均为其中的佼佼者,一言一行都有先辈风度,对后世陶铸之功甚大。所以说,士风常影响一州,乃至一国之风气。

  69. 明代歙县人江瓘曾曰:吾乡多泛驾之材。此说拿到今天早已过时,其实,今天徽州缺少的就是这种泛驾之材,真正有个性的都被称为“狂人”或“疯子”了,余下的都是留待编纸篓的藤条了。

  70. 南宋婺源名儒李僧曾曰:学者持身之道,知耻为要。此颇值得玩味!

  71. 徽谚曰:徽州风,一把葱,花簇簇,里头空。此语意在警示我们做人要实在,别太虚花,别净一把瘪鸟嘴,整天大言不惭!

  72. 晚明时期的京都流传有这么一句谚语,“记不得,问小许;做不得,问小李”。许是谁?许国;李是谁?李维祯。可见,许国与李维祯齐名!

  73. 清代徽贤曹学诗(歙县雄村人)曾曰:恻隐之心不必择人而发,择地而施。此语说得很对,但有一点,恻隐之心绝不能对奸诈小人而施,如施则可能祸害更多的人。

  74. 徽人多知道程冲斗是徽州的武术宗师,其实,明代婺源潘丝也不错,清代歙县丰南的吴扆晋更是武艺超群,尤其是其自创的剑术,更是名震湖广,为徽商的保驾护航起到过较大作用,如论清代徽州武术,则非吴扆晋莫属!

  75. 徽州有位明贤曾经说过:人欲求道,须于功名上闹一闹,方心死!所以说,满脑子功名利禄,满身满嘴标新立异,如何求道?

  76. 清代徽贤曹臣曰:汪曼容篆刻,即文三桥(文彭,苏州人),何雪渔(震)莫能及。

  77. 宋贤方蛟峰对徽州友人曰:流俗争名者,风斯下!此语很值得今人深思。

  78. 古徽州也盛产白酒,哪的最好?“歙县沙溪为最”。

  79. 汪道全,婺源大畈人,明中期著名书法家,有“今日赵孟頫”之誉,时徽州碑刻多出其手。

  80. 明代汪本仁自谓无所用于世,拿镜一照,哦,像眉毛,故自号“眉轩”,这就是婺源大畈眉轩的来由。

  81. 今天我们对“明经胡”的理解还存在很大误区,以为今天婺源考水胡姓人都属明经胡氏,其实不然,考水只不过是明经胡氏的发源地,就考水村,明经胡与常侍胡的比例大约是1:10左右。再说句实事求是的,明经胡裔孙主要分布于婺源太白,段莘;休宁演溪;德兴;黟县西递;歙县南乡;绩溪;鄱阳等地。还有一点,古代婺籍道士中的胡姓几乎都是明经胡。

  82. 常读徽籍著作的都会发现,徽州学人,特别是有真才实学的大家,他们的言语也越朴素,越不拖泥带水,绝无一字一言有哗众取宠,标新立异之义,这又是为何?因为他们就像如是满缸的水,谁都能感觉得到,根本不用心虚,更不必去拼命滉荡给别人看,以吸众人目光。

  83. 徽州是朱子之乡,但我从不引以为豪,因为对朱熹考证最透彻的是马鞍山人,对朱熹精髓领悟得最深的也是无锡人(钱穆),只有对朱熹解释得最清楚的才是徽州人,您叫我们怎感觉不惭愧呢?

  84. 徽谚曰:果中易生者桃,难实者橘,但未见世上橘少而桃多。这又是为何?其实寓意深刻!

  85. ,其中我认为“慎交”一条尤为重要,所以我也认为,“宁做孤家寡人,不交狐朋狗友”还是正确的,因为世上“入错圈误人或误己”的事太多了。

  86. 婺源虹关“世界第一长人”是事实存在的,身高“九尺四寸”,曾于沪上虹关詹公五墨厂打工,原上海知县也曾亲眼目睹过他的“长容”,且见衙役很胆怯,后跟着经纪人周游欧洲列国,并享受过今天大使的隆礼。所以说,这也叫有一寸长必有一寸露!

  87. 徽谚曰:天下有贤人,无贤族。不知我们今人看了心里是否会打梗,其实我们自己心里比谁都更清楚,只不过舍不得祖宗那顶炫丽耀身的帽子而已。

  88. 徽人常喜欢把“五百年前是一家”很当一回事,那我告诉您,黄宗羲、吴承恩、方以智都是婺源人,谁领养过?朱淑真、周馥是婺源人,我说您会信吗?别的又算得了什么呢?

  89. 徽州史籍对南宋大儒“王炎”可能还有缺载。王炎,婺源武溪人,太原王氏后裔,官至军器大监,勋至光禄大夫婺源县开国男,而且还曾被封“安国侯”。

  90. 今天徽人常喜拿巴拿马万国博览会来说事,说这个获金奖,那个获金奖,其实当年整个大中华就获得那么21个金牌,但有一点,“上海茶叶协会的祁红”,“上海益芳公司的峨眉雨前茶(婺绿)”都获了金奖。

  91. 古徽州府衙由大函楼,问政山房,仪门,卧室等组成。
    大函楼原联:谈风月;居高明
    问政山房原联:稼樯艰难怀古名山思问政;文章缘饰微吟流水赋新安
    卧室原联:何忍鞭笞誇健吏;试从衾影问初心

  92. 南宋时的徽州有这么一句“广告词”:文公阙里,彦章乡州。
    文公是朱熹,大家都清楚;彦章是汪藻,大家也清楚。但就是如今不想用了。

  93. 徽州淘金最早的文献记录是元至正末年。

  94. 今人常说“九世同堂”,以为是人间至福,其实早在北宋婺源就有了“彩衣堂”,只不过被埋没了而已。

  95. 元代休宁籍隐儒倪士毅曾曰:吾乡之称名族者,以龙江吴氏为首,非特尚其家世之盛,尤嘉其诗书之传不坠也。可见,龙江吴氏在当时还属休宁甲阀。

  96. 徽州史籍对余懋衡的记载还有一个小失误,其实余懋衡天启初年就已升任南吏部尚书。

  97. 古时徽州也重乡约,而且较它地为尤善,我们如果仔细研究一下,对今人搞这会那会还是有帮助的。
    一:能择人。用人贵在实在,从不用虚花的。
    二:能尚廉。排忧解难时勺水都不能入口,真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三:能和衷。

  98. 古徽州生态破坏也很严重,究其原因,一是棚民;可婺源并无棚民入驻,为何破坏更为严重呢?多垦山种了玉米。

  99. 徽人皆言“螃蟹浑身甲胄,凤凰遍体文章,蜘蛛满腹经纶”是程敏政与李东阳童时的“绝对”,这本是后人的附会之语,其实早在宋代就已经有了。

  100. 清代还有位非徽籍的砚雕名家,所雕也以歙砚居多,他叫王纯暇,落款多为“松樵”。

  101. 古徽州的神童有很多,远不止程敏政一人,如明代休宁临溪里的程涓,婺源理坑的余世儒等等,都有“圣小儿”,“小程篁墩”之目!

  102. 我常说徽州的高手藏在民间,也许很多人可能还不服气,原婺源金竹村有个叫程根本的老人,虽然只是个农民,七十多岁仍然手不释卷,五步能成诗,琴、棋、书、《易》、医无所不精,婺源历代先贤格言一口气能溜出数百条,堪称“婺源活字典”,记得读初一时,我常去他家听他说徽州典故。这是我亲眼目睹,亲身体会的。所以说,民间是真正藏龙卧虎之地,越是真龙他也越潜伏得深,而那些耐不住寂寞的鰟魮只会迫不及待的往水面上冒泡。

  103. “协和昌”是徽州茶业老字号,而主人又恰好是我祖父的甥婿,所以我还是大略知道一点的,民国时,“协和昌”曾获过巴拿马万国博览会与西湖博览会双金奖;“协和昌”购买了婺源第一台德国制造的发电机;“协和昌”也是婺源第一辆自行车的主人;“协和昌”还是江西茶叶学校(武口茶校,原为农场)的创始人;另外,徽州大规模人工培植珠兰花也是从“协和昌”的发源地婺源思口龙腾村开始。

  104. 徽谚云:做人要跌得倒,爬得起。此语还是很有道理的,特别是男人,更是要如此。不仅是如此,并且还要在哪个位置跌倒,仍从哪个位置爬起,只有这样,才不会枉活一生,而且,他人也会从心底尊重您,看得起您。所以说,逃避、转移都是心怯与没底气的表现。

  105. 徽州人常称水芹为“水英”,荠菜为“地英”;我也常称石菖蒲为“水石之精”,地黄为“土中之精”。

  106. 明代有两胡松,而且两人都官至尚书,其中有一个是绩溪的,但另一个有句话说得非常有警示意义:“区区财帛乃累心坏人之物,真如粪土;唯有读书修行,积隐善是吾至宝,水不能漂,火不能焚,人不能夺。”

  107. 徽州清流虽对张居正有异议,但还是一分为二的,今择一来说说。休宁程涓云:张江陵,才相也。弃父丧非孝,急子贵非法也,私家之罪重也,然议功于国,江陵尚可原也。从我所目见的徽人对张居正近百条评价中,惟程涓此说最经得住历史考验!

  108. 明中期,徽州盐商已开始进军中原,当时有著名的“三子儒商”,他们是:“松崖子”汪昂,“方山子”郑作,“梅山子”鲍弼。此三子均歙县人,今列出希望能补徽州地方志之不足。

  109. 婺源明经胡氏文化的弘扬与传承当归功于黟县西递村与《黟县志》,因为他们确实比婺源做得更好,在此,我也谢谢您们。

  110. 元代徽州文豪方回曰:人生值艰难,不如路傍草。此说可以理解,但我感觉路傍草生命力会更顽强,做路傍草也没啥不好;方回又云:人生如流丸,冉冉不肯住。其实生命就在于运动,只要心别冉冉往外膨胀不得住就行。

  111. 汪鋐是一个徽史上值得争议的人物,为何他会有争议?其实很大一部分还是与其儿子有关。所以我从骨子里是看不起那些玷污与影响祖上的清白的人,首先您要先问下自己,我的一言一行拖了后腿了吗?

  112. 徽州多阀阅世家,比如说,寓居泰州的休宁程家;寓居苏州的歙县潘家都是名震东南的,但如以土生土长论之,如休宁陪郭程信、程敏政家族;歙县雄村曹氏;绩溪紫金胡氏;婺源庐源詹氏;桃溪潘氏;考川胡氏;大畈汪氏;还珠里汪家等等都可称得上不同时代的“徽州甲阀”。

  113. 今天许多人都说“五显神”属道教,其实不然,因为唐宋元以来,全国各地来婺祭拜都是在四月初八,所以说,五显神当属“佛”,故徽谚有“四月八,拜菩萨”之说。

  114. 徽州婺源是中华五显神文化的发源地,唐宋元三朝尤显,但是,自古以来,由于商业逐利氛围太浓,这样反而阻碍了此文化的繁荣与弘扬,所以说,任何一种文化,其实都是在淡泊中孕育与发展的。

  115. 今人都喜欢嘴上说弘扬徽文化,文章里写着如何弘扬徽文化,那么,后人看到这些要问徽文化是什么?怎么都是空的”?那您该怎样回答?

  116. 若问新安重赋之源?当“归功”于陶雅。

  117. 若问徽州名山,黄白二岳名气最大;覆船山最奇;大鄣山(率山)最雄;高湖山最“雾”;角子尖最有“个性”;芙蓉峰(婺)、松萝山最有分量;,文公山,石耳山最会沾光。

  118. 今人都说江永遗书有27种,其实不然,嘉道年间,南京钟山书院还刊行了他的《乡党篇文》。

  119. 徽人论酒有“看米不如看曲;看曲不如看酒;看酒不如看浆”之说,此实为经验之谈。

  120. 当余懋衡将去永新赴任,临行前,父亲嘱咐道:“惟愷悌廉平为兢兢”。所以,余懋衡无论在哪为官都会牢记父亲嘱托,终成一代名臣。

  121. 后人都说朱熹书法是“曹体”,出于曹操。其实不然,因为世上曹书几乎不可见,惟有《贺师表》流传,所以此说还是值得商榷的!

  122. 纵观唐、宋、元、明、清,历任婺源知县,如论政绩,无人能出“陈金”与“赵崇善”之右!

  123. 据说宋代的龙尾砚可以数月不洗而磨墨如新;清代的龙尾砚用水一冲,灰垢自去;而今天的“歙砚”我只有切半夏片来磨了。

  124. 南宋五贤相(张德远、虞仲信、赵景温、游景仁、谢德芳)均为蜀人;而元代四宿儒多与徽州书院有关,而且陈定宇、胡一桂也都是徽州路人。

  125. 南宋徽贤有句《劝农文》说得好,“良农竭力尽分,胜过士大夫文貌虚伪”。把此语拿到现在,您们看还适用吗?有些人一部诗文还不如良农一颗红薯朴实与脱俗!

  126. 徽谚曰:人必无功名之心,而后才能成就学问;人必无祻福之念,而后才能建立功业。为何徽州近几十年没有大家?就是为功名虚花所累,潜不下心,也沉不住气,还缺乏刚毅!

  127. 清代徽贤曰:今人为文作诗喜用僻典以为生新;故作涩句以为入古。这说白了是迂腐,我们可以看看陶行知的诗,像唱歌一样,谁都爱读;我们再看看胡适的文章,别的就不多说了....

  128. 徽贤汪循尝曰:人心之险如太行;人情之薄似秋云。其实此语还是经得住考验的,因为历来都是如此。

  129. 世上凡物均有制克,不仅自然界如此,人与人其实也一样,所以徽州有“文无第一”之箴。

  130. 今天徽州许多人论茶,常喜以“虫眼”自炫,以为就某某高山有,其实此说的发明者只是一叶障目,不信,你可去看看徽州山谷(海拔300米左右)中的野茶,许多也带虫眼,也不穿透叶片,而且汤色与味都不让名山茶,这又是为何呢?

  131. 徽谚曰:出门人必有祖宗护佑。其实就是叫您行隐善,积阴德。别还真以为会有祖宗保佑。

  132. 后人常喜欢把徽人朱弁与宇文虚中一起相提并论,我感觉这对朱弁太不公平。宇文虚中虽贵为“国师”,可其节行,其文章诗赋都与朱弁相差一大截,所以说,二人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

  133. 叶延年任绩溪县主薄时,虽糊窗纸也是自己掏银子买的,其清廉至如此,后人一直传为佳话。所以说,当官不在高,而在廉,廉则自能生威。

  134. 元代徽州路职官中擢升尚书的极少,好像就徽州路通判梁宜山一人官至礼部尚书。

  135. 赵汸,休宁龙源人,元末明儒。就其诗文也可与元代徽州文豪程文相伯仲,如其《近视诗》(文集漏载)更是写得妙趣横生,犹有身临其境之感。他十二岁时还曾写过一首《咏蟋蟀》,诗文如下:赤翅晶莹何处归,秋来清响傍庭闱;莫言微物无情意,风虎云龙共一机。

  136. 偶读邵雍的《渔樵对问》,发现里面有段话写得非常有警示意义,是这么说的:“天下将治,则人必尚行也;天下将乱,则人必尚言也。尚行则笃实之风行焉;尚言则诡诘之风行焉”。邵雍堪称是中国古代的“易圣”,他在著作学术上的每一句话都是值得今人反复推敲,千锤百炼的。这是何故?尚行,实写,不写假大空文。这与徽贤陶行知的“行知论”其实是同根同源的。

  137. 近代徽州有句民谚说得非常好,“讲求实业,当以提倡林学为先”。今人光知道嘴上天天说生态,其实早该给百年前的先贤舔屁股了!

  138. 徽贤余懋学曰:为学最患不真,与其伪中行,不若真狂狷。其实啊,狂狷之人十有十个都较率真,总比阴柔的,道貌岸然的强千万倍!

  139. 今天徽学研究者遗漏一个常识性的问题,大家都以为,清华是婺源老县治;。其实不然,婺源在咸通年间还在武口设过县治。

  140. 徽州古地方志认为:宋贤章如愚也应是徽州人。究其原因,是章如愚曾写过一篇传序,自称“乡人”,于是乎,修志者眼睛一亮,这么说,章如愚也该是徽人。什么叫穿凿附会?这就是最好的诠释!

  141. 当年齐彦槐写了幅楹联,他是这样描绘家乡翀山美景与家族显赫史的:
    “得氏营邱,溯李唐同朝二相、在野三公(1),下迄宋、元、明,代有文人光海国。卜居翀麓,看梅里(2)排挞四山、环村一水,甲于皖、歙、婺,天开图画赛瀛洲。”
    文如其人啊,什么叫大气,这就是当仁不让的大气,许多文人想学都学不来的大器,所以说,为人、为文,器局一定要大。
    注:(1):婺源齐氏源于德兴九都。唐代极为显赫。
    (2):梅里:位于今冲田村,原名梅源山,是婺源一方胜景。

  142. 今天许多人常被许国牌坊所迷惑,以为许国止于“少保”,事实上他是阶至“少傅兼太子太师”,官至吏部尚书、建极殿大学士,后来还被追赠“太保”,无论如何,许国已冲出了“三孤”,冲入了“三公”,成为了名副其实的“相爷”,堪称大明徽州之柱础。

  143. 有一封许国的诰命是这样评价他的:“原任少傅兼太子太师、吏部尚书兼建极殿大学士许某,博大清明、方严信厚、储英史局、纳约经纬、直清著于南省,水镜名于左铨....”,由于此诰命之前,《许文穆公集》已结稿,故未被收入文集,由此可见,许国真乃“庙堂之器”,“社稷之臣”!

  144. 今徽州歙县尚有许国牌坊与殷正茂尚书坊,但在这对巍峨的牌坊下,留给我们后人的不仅是荣耀的记忆,而且还有一丝悲凉。我仿佛听到了明万历徽州丝绢案中冤魂的哭泣与呐喊,虽然这对许国来说是瑕不掩瑜的,但对于殷正茂,那绝对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所以说,冤狱的根源不仅在于偏听,还主要在于私欲!

  145. 祝世禄也是明末东南一奇才,性也较狂狷,可他在做休宁父母官时,曾自书一幅座右铭来激励自己,座右铭是这样写的,“不居赫赫之声,宁为闷闷之政”,所以说,当时休宁的百姓是幸福的,因为包括祝世禄(无功),鲁点在内的上下三任知县也都是这样践行着的。也就是在此时,休宁百姓光歌颂这三位知县政绩的民谣就创造了数百条。什么叫百姓心中有杆秤,这就是!

  146. 婺源自古就有“书乡”之誉,可“书”去了那呢?我们如何去让别人体会与信服我们是书乡呢?没实物都是虚的。不然这些都将成为历史。如今可查阅得到的婺籍文献只有数百种(民国以前的),而其余的都在五六七十年代火焚水淹了。好像在九十年代初,、开文书院的古籍,可后来还是散落于全国各地了,所以说,婺源古文献的一线生机还在于这千种文献的缓慢回归。

  147. 常读清代徽州地方志就会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人心素古”,其实古人也是名利心很重的,此外,文人相“亲”也很严重。所以,许多真正有影响、有真才实学的好多都未能入志,如《婺源县志》就漏了朱木商家的一个榜眼与二个进士。

  148. 元代歙人汪汝懋是真正的儒医,他立言以治心,立方以祛病,立箴以治未病,这在徽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每当读其遗书,我都感触很深!

  149. 某日看到一对傩舞面具,虽是柳树所制,又是东阳工,但风格上要比徽派的更为狰狞,更为轻巧。所以说,走出去,学进来,也是古徽州文化进步与繁荣的精髓所在。

  150. 徽贤余绍祉曰:宋儒谨厚嫌形迹之太拘,晋士风流恨神情之太纵,故无心则近自然,而作意皆入恶道。此语说得太精当。如今许多人想学不俗都学不来,一开口,一动笔,写出的都是“俗”字。这是为何?“有心还有欲”!

  151. 休宁陈定宇是元代大儒,与婺源胡一桂皆以讲明道学,见重于时(见《宋元通鉴纲目》)

  152. 今天婺源人常喜欢说胡炳文,而不爱提胡一桂,其实,胡炳文在历史与学术史上的地位还稍次于胡一桂、陈定宇。故《元史》只把胡炳文列于《胡一桂传》后。

  153. 如论元代徽州学术,当首推胡一桂、陈定宇、胡炳文。这其中,胡一桂是以象数与史学见长;胡炳文以有功于朱子与文学而见长;而陈定宇也是以羽翼朱子见长!

  154. 元代徽贤曹泾(休宁人)曾用四个字很朴实地评价陈定宇“学奥文萃”;元贤吴子靜(休宁人)曾用八个字来评价陈定宇“远尾濂洛,;元贤汪炎昶也曾用八个字从文学角度来评价陈定宇“不事雕琢,追配古人”。

  155. 金镇伯:号柴扉,休宁珰溪人,定宇高弟,云峰门生,克绍朱学。

  156. 陈光:休宁藤溪人,定宇门生兼从子,以“颖而醇”著称于时

  157. 朱模:休宁苦竹人,定宇高弟,励志苦学。后官至六安州判官,在任清正,州民感之;“文有史汉风,诗亦清丽”

  158. 叶大友:休宁阳干人,定宇高弟,为人实地,定宇器爱之。

  159. 朱克正:休宁里仁人,定宇高弟,后中进士,官婺源州判,卓有政声!

  160. 金若愚:休宁下东人,定宇高弟,隐居不仕。

  161. 叶龙:休宁城南人,定宇高弟。

  162. 程存:休宁人,定宇高弟,枫林之友,著有《太极图说》等。

  163. 程植:休宁汊口人,定宇高弟,枫林之友,见著于时。

  164. 元代徽贤曹泾(休籍)曾曰:作文各有各体,或详尽,或雄健刚毅,或稳妥,不可以一律论。盖文气随人资秉,清浊厚薄之不同而不同,则文辞也随之。此语说得非常精当。为什么说“文如其人”?这其实也是一个理,人清,文也清;人浊,文也腻;人厚,文也实;人薄,文也飘;人阴柔;文也扭捏;人刚毅,文也硬气。此外,这对于我们今天的教育工作者也是很有警示意义的。

  165. 倪士毅,字仲弘,号道川,休宁人(古赤丘村),元代名儒。他家境贫寒,淡泊明志,业儒为生,虽大寒大暑也未尝一日辍业,在徽州及黟县士子中享有崇高威望,周洪谟,赵汸对他都有很高的评价。曾著有《四书辑释》等书。

  166. 曹泾每次回休宁省亲,族人都会争相宴请,曹泾感叹曰:吃无钱之酒食,害有益之光阴。遂拂袖而去。这种气节在徽州学人中是非常难得的,我们可以看看,今天徽州学人基本都是在会海中消磨光阴,还美名其曰“交流”、“聚会”!

  167. 明代徽贤汪应蛟任天津巡抚时,有次当地官员宴会花了不少银子,事后汪应蛟语重心长地对他们说:“一桌酒宴费这么多银子,我感觉是在杀人,如果我们把这些银子省下,可以救活多少饥难民啊?”

  168. 明天启初年,明户部尚书尚书汪应蛟告老还乡,在回途中,他满脑子思索的是这几十年宦海生涯还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够好,哪些地方还有欠缺,于是整理起来,最后还上了一疏,“一代完人”是怎样产生的,其实就是在对自己的苛求与淡欲中诞生的。

  169. 如果说许国赠“太保”,入“三公”是符合常理的,那汪应蛟追赠“太傅”就是奇异了,因为汪应蛟二品才考满,追赠正一品是连跳二级,这靠的是什么?政绩、人格、感染力!

  170. 明万历年间“新安大会”最远的请柬发往哪里?陕西冯从吾家里,徽州学伯汪应蛟、余懋衡、范涞等都同时发邀请函,并派专人亲送邀请函。

  171. 婺源有一真正的“历史名鱼”是桃花鱼,“桃花鱼产婺源”早在古代就已成为共识!

  172. 个人认为,桃溪“一门九进士,六部四尚书”之说是来源于万历早期,如此联形成于明万历末年,那此联肯定会改写。

  173. 汪绂一生一天未曾入学,前半生几乎都饿着肚子读书,就是这样一种“贫不能移”的精神苦苦支撑下,他发出了“不争一时,必争千古”的呐喊,打破了古人“专一则精”的通律,一生著述达600卷,堪称皖省清代大儒著述之最,但他逝后呢?其实还是与生前一样的坎坷!
    清乾隆二十四年九月八日,一代通儒汪绂走了
    清乾隆二十四年十一月,才埋葬于段莘故里
    同年十二月,唯一的儿子汪思谦也病危
    同年十二月二十九,汪思谦妻詹氏先自尽以殉
    乾隆二十五年,子思谦卒。
    同年三月,门人余元遴作《婺源汪先生(绂)行状》,门生余元遴与女婿余熊照迎师母江孺人奉养于家。
    乾隆二十六年夏五月,汪绂妻江孺人卒于沱川理坑。
    乾隆二十八年,婺源文士董昌玙录汪绂遗书副本。
    乾隆三十一年,门生余元遴献遗书于婺源郑知县,不受理。
    乾隆三十二年,余元遴又献于新任婺源言知县,言准送藩司,,后藩司未受理。
    同年秋,婺源漳溪人王廷言(顺德知府)在苏州刻刊了汪绂的第一本著作《参读礼志疑》,由于刊刻及时,此书后被收入《四库全书》,这也是汪绂唯一一部收入《四库全书》的著作,之后,王廷言还从婺源知县处要回原稿归还了余元遴。
    清乾隆三十七年,安徽学政朱筠按试徽州,余元遴集婺源近百文士乡绅呈遗书于朱筠,朱筠读后大受感动,并亲撰《婺源汪先生墓表》,并请歙县名士刻石。
    清乾隆五十一年,汪绂才入《续修婺源县志.儒林》
    清嘉庆十七年,婺源董桂敷主修《清史》,董谏言“汪绂应单独立传”,但总裁官阮元素重汉学,不允,因此,汪绂入《清史.儒林》,只在《江永传》后。
    道光八年,入婺源乡贤祠。
    此外,曾国藩给了汪绂崇高的评价“国朝有数名儒,朱子后一人,无疑!”
    所以说,汪绂生前虽未显,身后却一直在流芳。

  174. 徽州古韵之学肇始于南宋,到了清代几乎就已被淹没了,所以今人多以为徽州音韵之学肇始于江永,其实这是错误的,应该是至江永始兴,休宁戴震继之;而到歙县江有诰才真正集大成,就在此时,徽州音韵才达到完备而科学的水平了。

  175. 朱熹有一句话说得非常正确,堪称千古不磨,“天既降下祸乱,必会接着诞生平息祸乱的人”。什么叫一物降一物,什么叫大乱必有大治,这就是。

  176. 婺源江湾村有一联是这么写的:“惜食惜衣非为惜才原惜福;求名求利终须求己莫求人”。是啊,徽谚曰:求人做不得人,恏人取不得世,其实就是这个道理,此外,勤俭也是福之源。

  177. 徽贤余绍祉曾曰:孔明自比管乐,而人许以王佐;王莽自比周公,而世指为奸回,大言徒以欺人,公论自在天下。所以说,人千万别去自我标榜,也别去好高骛远,因为说的如何如何,远不如自己做得如何如何实在!

  178. 清代歙县名医江一兰的话我最爱听,真可谓字字玑珠。在我所读过的古徽州人所著的一百多种医著中,数他的最有真知灼见!一看就是临床精髓的升华,看不出一字大言与虚语,什么叫“医言”,这才是,而不是用文字去修饰那些“空洞”。

  179. 郑鉴源是民国徽州茶商的标杆人物,他创造了“一代茶王”的传奇。当徽州人,无论是谁,在上海没饭吃或无处落脚,他都义务馈赠与相助,,默捐无数,就是这样一个外国人眼中的诚信徽商,中国人眼中的慈善家与皈依佛门之人,可他的结局却是那样的,所以说,善有善报,也有“理”与“数”之分,虽然郑鉴源也走了数十年,可我见过民国版沪上发行的许多书都有“郑鉴源捐银”的字样,所以说,结局既是生前的终点,也是身后的起点,而“后人永远记住他”才是他身后还活着的意义。

  180. 古人云:端砚如德人,歙砚如俊人。我感觉这很有道理,但需细细体会,而非摆在书房附庸风雅。

  181. 宋贤胡三省曾言:棋逢敌手难藏行。许多人炒作与秀秀都是在门外汉多的地方或不懂装懂的人多的地方,而在内行眼中,屁股一厥,就知道他想放什么屁?拉哪种屎?还知道他准备拿竹片来揩。

  182. 北宋太平兴国中有一榜,只要您参加了,个个都赐进士,所以说,,假学历自古就有。

  183. 徽人中谁最早提出“知行合一”?明代婺源籍礼部右侍郎朱廷立。

  184. 人啊,五指伸开都不一样长,用于技艺也一样,今人都喜欢看最长的中指,如汪藻的小篆;程文的隶书;詹同的小楷;齐彦槐的赏鉴;潘潢、游应乾的刻书等等,都常被人忽视。

  185. 晚清婺源篁村人余鉴(清代名医余国佩之子)是个狷狂、豪放、风流的大才子,尤其是在江淮一带,曾名噪一时,深受旅居泰州的休宁籍帝师吴存义的器重,与歙县鲍侍郎齐名。他中过解元,入过翰苑,堪称前途无量的,可最后却摔倒在酒缸里,不幸英才早逝!所以说,自古以来,酒色是才俊们的最大公害,就如徽州,也有许多文士就爱沾染青楼女子,可最后呢.....

  186. 明代婺源江湾人江旭奇曰:人只要心生惭愧,就必定会超升。此语说得太妙了,今天为何有那么多人喜欢大言不惭,喜欢大言欺人以骗取虚荣,说到根子就是不知惭愧为何意?不知羞耻二字该如何写?

  187. 王世贞尝曰:吾平生有两违心事,一:心知绩溪功为华亭所压而不能白;二:心知新安之文为江陵所累而不能正其讹。究其根源,胡宗宪、汪道昆两人皆因阿谀被人抓住了辫子,故而被染上污点,所以说,风节二字不仅会影响人的一生,而且还会影响其身后。

  188. 历代新安大会,当以万历辛卯规模为最,此次大会聚于齐云山,由休宁人范涞,婺源余孝甫等主持,江、浙、宁、池、太诸同志达500余人,时休宁知县祝世禄曾赋诗纪此事。

  189. 徽州还有一历史茶叶品牌----“闵茶”,它产生于明万历末年,由休宁人闵氏父子所创制,当时在南京影响很大,但古今《徽志》都已漏载,实属憾事!

  190. 木之先花者为梅,水之初出者为泉,这又是为何?清之故!

  191. 徽地婺休皆宜杉,而惟歙县最宜松,所以说,如论渊源,当以歙最为绵长,此其实也是自然之理。

  192. 闵景贤,徽州休宁人,明代徽州著名刻书家。我认为,他虽然很低调,但在徽州刻书家中则数他贡献最大,因为他搜罗了三百多年来徽州布衣之诗,并编撰成《布衣权》,仅凭此点,他就能不朽。

  193. 魏瓘,歙州婺源人,北宋名臣兼诗人,小太尉羽之子。魏瓘不仅为官强干,诗也写得很好,他的那句“谁言岭外无霜雪,何事秋来亦满头”一直流芳至今。

  194. 元代徽儒唐元曾曰:医分十三种,“名”医多;时医更多;然而色医也不少。此语至今仍有警示意义,然总而言之,还是逃不出“名利欲”三字,既然自己心里有病都没法医,又何谈去为别人疗疾呢?

  195. 明初,徽人詹同与宋濂、乐韶凤、吴俊仲号称“中朝四学士”,而以诗论之,当以詹同为翘楚。

  196. 陈有守,字达甫,徽州休宁人,明代著名诗人,其于齐云山有许多题刻,但由于其“自号”太多,今人常易被混淆,他除自署“六水山人”以外,还尚有“天瀛山人”,“斗下老人”等。

  197. 南宋休宁籍内相程珌尝曰:休宁断崖鹅石之秀,江南鲜比。此语放至今日,仍然一点不虚。

  198. 南宋休宁学者汪莘《晦庵朱子祠堂颂》云:此晦翁如龙如凤,百世所宗。当我们今日再回首来读,就会发现,汪莘也是有一定远见的,要知道,朱熹的学术精髓已被后人所抽空,但他的精神何止六百年?

  199. 徽人素讲“善报”,但行善也须选对对象,假如一个善人挽救一个小人,那他的间接危害有可能是他行善一万次也没法为社会弥补的。所以,行善也需讲“理数”。

  200. 程永南,祖籍徽州休宁,元代名臣兼文豪。揭俙斯称其“为国名臣,东南第一”也非虚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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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及作者:婺源王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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