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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紫禁城慈庆宫内的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一名六岁的孩童蹲在清幽的枝叶下托着下巴发呆,他就是大明万历皇帝的长孙,太子朱常洛的长子朱由校,面对囚笼般的皇宫,他哑然无趣,实际上他不是真正的朱由校,而是重生过来的,他原名叫袁天齐,是二十一世纪一所中文大学的大三学生,前几天还和女友张燕游览故宫呢,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忽然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在他们仓皇寻找避雨的时候,一个他一生中从未见过的惊雷在耳边炸响,瞬间失去了知觉。当他醒来就躺在一张舒适温暖的床上了。
袁天齐蹲在树底下唉声叹气,咒骂上天不公,当时在故宫游览的人何止千万,为什么偏偏劈中了他,在中国,被雷劈死是很忌讳的,这要是传出去,同学们该如何看待?街坊邻居又如何议论?父母的脸面何存?恐怕各大网站和报纸上的头条新闻就是某年某月某日一名游客在北京故宫不幸被雷劈死!袁天齐真是越想越生气,竟然重生到一个只有六岁的孩童身上,真是难以接受,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别人穿越都是相仿的年纪,我怎么就成了孩童呢?没有一点重生到一个皇孙身上的喜悦,更多的是烦恨,这可是历史上有名的昏君——未来的明熹宗天启皇帝,而且还没活过二十三岁,真是造化弄人,他二十三岁遭雷劈死,难道今生还活不过二十三岁?!
你丫的!袁天齐不满的骂了一句。还不如重生到一个王爷身上呢,起码吃喝不愁,还逍遥自在,这可好,一个大明朝的烂摊子就要压在自己身上,当皇帝都索然无趣,还不如一个小老百姓呢!
袁天齐苦闷烦愁,真希望再来一场惊天响雷把自己劈回去,这个即将戡乱的时代一点都不想待。
“唉……”袁天齐目光呆滞的叹了一口气,谁知不远处也传来一声哀叹,与他的叹声遥相呼应。
“谁?谁这么附和?还有知音?”袁天齐心头一亮,欣喜好奇的向哀叹声望去,只见门外一人垂头丧气,步履蹒跚的走进慈庆宫。
原来是他,今生的父王,太子朱常洛,他愁容满面,步履沉重,似有千头思绪不解,低头吟哀。
“何事让父王心忧?”朱由校起身对迎向而来的朱常洛问道。
朱常洛微微抬眼看他,俯下身子将其抱起,揽在怀里憔悴的叹道:“你亲祖母恭贵妃病重,父王想去探望,你皇爷爷不允”。说完面色更加沉重。
“哦,这有何难,父王不必心忧,孩儿有办法。”朱由校在朱常洛怀里调皮的说。
“你有办法?”朱常洛愁云满布的脸色闪出惊疑。
“父王不必担心,带我去见皇爷爷便是。”袁天齐信誓旦旦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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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眉头一挑,置之否定,万历皇帝不喜欢他这个长子,自然也牵连他身边的人,皇孙朱由校也不受待见。他这个太子几次差点被废黜,多亏太后和大臣们的劝阻,自己也是行事谨慎,不留与人任何口实,稳坐太子几十年。前几日,听说生母恭贵妃病重,便想去探望这个被关在景阳宫二十年的生母,涓涓母子之情,早已望眼欲穿,二十年的离别,如生死相隔,若能再见生母,不做这个太子又如何?!
朱常洛眉眼不展,丝毫不信的说道:“校儿不可玩笑!”朱由校如今六岁,除了贪玩,没什么过人之处,前几天的一次中毒事件,差点没抢救过来,醒来后竟谁都不认识,还说些稀奇古怪的话,几天来经常发呆沉思,完全和之前的朱由校判若两人,真不知这孩子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冒出要代他去找万历皇帝求情。
“孩儿没开玩笑,父王尽管宽心,若不成, 愿受父王责罚!”朱由校严肃的说道。
朱常洛惊疑,想不到这孩子能说出这样的话,顿时心中泛起一丝希望,探望生母是她此刻最为急切的事,不管此子说的是真是假,能不能求得万历皇帝批准,权且走一遭吧,死马当活马医,不差这一茬!朱常洛把探望母妃的希望寄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抱着朱由校向乾清宫走去。
这是朱由校第一次走出慈庆宫,在朱常洛的怀里,他好奇的瞭目四望,扫视着所过之处,见到来来往往一些宫人在他们所过之处低头鞠躬,朱常洛眼也不抬,凝视着前方,面色沉重好不理会。
宫规森严,且万历皇帝不喜太子,朱常洛也就不准慈庆宫内的人随意出去,朱由校的幼年在慈庆宫度过,狭小的宫殿乏陈无味,没有什么可以玩耍的,木工匠具成了他唯一的兴趣,这也许就是成就了后来的“木匠皇帝”的原因。
来到乾清宫前,朱常洛将袁天齐放下,紧紧的抓住他的小手,弯下身子小声的嘱咐说:“一会儿见到皇爷爷,哭求你皇爷爷去见祖母,知道吗?”
朱由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他去求情,没说是去哭求啊!
朱常洛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挺直了身子,拽着袁天齐忧虑的走上乾清宫台阶。
“呦,是太子爷,还有长孙殿下,奴才给您叩头了。”在殿外站岗小太监笑盈盈的迎上来行了个大礼。
“公公请起,本宫携长孙求见父皇,还请公公劳烦通禀。”朱常洛十分客气道。几十年的压抑让他对谁都很温和,即使卑下的太监宫女也不例外,一个朝不保夕的太子说不定哪天就被废了,在很多人眼里都没把他当真正的太子待见,以至于慈庆宫内的所需物品基本上是一应具缺,喝口茶都是陈的,由于他的谦和,也博得了温厚仁孝的美名。
小太监恭敬笑道:“太子折煞奴才了,您稍等,奴才这就禀报。”说完,小太监转身走进殿内。
“启奏陛下,太子携长孙殿下求见!”小太监向万历皇帝禀道。
“哦,”万历皇帝正在西暖阁的案头上练字,听到小太监的的奏禀,眉头皱起,便感到又是来求见恭贵妃的事,刚被拒绝回去,这么快又来,还带着长孙,让他十分不悦,虽然父子内心不和,但情面还得过得去,只得悻悻召见,“让他们进来”。
听到万历皇帝的宣召,朱常洛拎着朱由校小心翼翼的走进乾清宫的西暖阁。
朱由校紧张的跟着朱常洛进入乾清宫,他虽然见过几次万历皇帝,但深知万历皇帝并不喜欢太子,也就不喜欢他这个长孙了,这一路跟来,他脑子里都在快速的打转如何应对万历皇帝。
“哎呦”,西暖阁的门槛高,朱由校没注意,后脚没跨进来被门槛绊了个踉跄,幸好朱常洛拎着没有摔倒。
“呵呵,孙儿腿短。”万历皇帝见到这一幕,随口笑了一句。
“天子门高。“朱由校脱口而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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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皇帝一愣,随口这么一说,想不到对的这么好!这一下子吊出了万历皇帝的胃口,愁烦太子觐见的事抛消脑后,面容舒展,又脱口道:“英雄出少年!”
“圣朝现明君!”朱由校不假思索的又回道。
万历皇帝顿时惊诧,朱常洛也呆了,多少年了竟没发现还是个神童啊。
朱由校心内暗道:哥我是谁啊,六岁的身子二十三岁的智力,何况是文学专业,玩这个还算有点墨水!
“哈哈……”万历皇帝大悦,放下手中的笔,走下案头,将朱由校抱起,喜道:“孙儿天资非凡,我大明幸甚啊,”万历皇帝高兴不已,抱着朱由校坐到御座上,揽在怀里抚摸着他的头乐呵呵的说:“孙儿,来见皇爷爷有什事啊?”
朱由校调皮的偎依在万历皇帝的怀里,撒娇的说:“我要皇爷爷给我讲故事,他们坏,都不给我讲。”
“哦,想听故事啊,想听什么,皇爷爷给你讲。”万历皇帝笑容满面,此时心情十分畅快。
“我要听雷峰塔的故事!”
雷峰塔早在南宋末年就有传说,这才明朝已不是新鲜的故事了。
“哦,雷峰塔啊,”万历皇帝罗伊沉思,想了想故事的情节大概,笑道:“好,皇爷爷给你讲。从前有一条白蛇……”
在侧的朱常洛心烦不已,心中暗暗责怪起朱由校,让你来讲情的,怎么听起来故事了!还以为这孩子能有什么好办法,没想到竟是这么贪玩,一点没变!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碍于万历皇帝,朱常洛不敢发作,低着头生者闷气不吱声,急的额头的汗珠一拨一拨地。
万历皇帝绘声绘色的讲着雷峰塔的故事,完全忘了站在一旁焦急擦汗的朱常洛,朱由校也瞪大了眼睛故作认真的模样听着。
“最终,许世林的孝心感动上天,释放了白娘子,让母子团聚。”万历皇帝终于讲完最后一段。
“完了!”,朱由校眨了眨眼问。
“完了,没有了。”
“哦,观音菩萨为什么放了白娘子?”朱由校故做好奇的问。
“因为她儿子的孝心感动了上天啊。”
“哦,要是许世林不孝呢?”朱由校明知故问。《新白娘子传奇》早看了N遍了。
“那白娘子就出不了雷峰塔了。”万历皇帝笑道。
“哦,那我也做许世林!”朱由校说。
万历皇帝听到,乐开了,“呵呵,好啊,皇爷爷知道你孝顺,孙儿有此孝心,皇爷爷高兴。”
听到这话,朱由校立马离开万历皇帝的怀抱,下御座朝万历皇帝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万历皇帝见到更是高兴万分,抚膝赞叹。
三个响头磕玩,朱由校昂胸挺直俱声道:“孙儿谢皇爷爷赞赏,既然皇爷爷让孙儿孝顺,请皇爷爷恩准孙儿看望祖母恭贵妃!”
万历皇帝一听,堆在脸上的笑容刷然不见,转而惊愕的猛然站了起来,一脸愕然,愣住了,万历皇帝明白了,这小子在设局呢,什么雷峰塔故事,都是在这等我呢!万历皇帝木然呆立,吓的朱常洛不知如何是好,朱由校也惊心的注目这万历皇帝的表情,不知他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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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皇帝突然昂头大笑,举起肥厚的手掌捋起了胡须,大笑道:“哈哈……好个孙儿,原来在这等朕呢,”万历皇帝摸着笑毕,俯下身子将朱由校扶起来,摸着脑袋道:“朕这个孙子真是聪明伶俐,没想到皇爷爷都让你给绕进去了,你个机灵鬼!”万历皇帝转头对也在惊呆的朱常洛说:“洛儿,你就带着校儿去看看你的母妃吧!你给朕生了个好孙子啊!”
恭贵妃,朱常洛的生母,原是太后身边的宫女,万历十年皇帝给太后请安时,太后出去聊天,看到宫女王氏貌美,一时性起临幸,怀上龙种。因王氏地位低下,为万历所不齿,终不得圣眷再顾,被幽禁景阳宫二十年。
朱常洛带着朱由校走向景阳宫,一路上心中惊叹他的这个儿子,没想到这么困难的事竟然轻易的让他办到了,刚开始还以为是天方夜谭,带着他去见万历皇帝也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朱常洛惊叹,以前怎么没发现此子心机,今日乍现,让人太过意外。朱常洛边走边对左右说:“今日多亏世子,不然本宫何能见到母妃!”
众人诺诺应道:“咱们小殿下真是神人下凡,大明至今也没出其右者。”都开始了你一句我一句的吹捧。太监们拍马屁的功夫真是了得,说的朱由校舒舒服服的,这是他重生到这个时代的第一次畅快。
来到景阳宫,大门紧锁,无法进入。
朱由校看着门上厚重的金锁,感慨颇千,一个妃子二十年被关在一个宫中,跟坐牢没什么区别,和打入冷宫一样,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想想古代嫔妃们的生活,得宠尊崇荣耀,富贵荣华,失宠还不如太监宫女,这不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残,辉辉数百年的皇宫,里面有多少冤屈的鬼魂,青春韶华就被禁锢在高墙院内!
“快去拿钥匙来!”朱常洛对看管景阳宫的太监大声的说道,此刻他的心情已焦躁起来,见到亲生母亲的心境已然等不急。
看守的太监惊慌维诺,慌慌张张的去寻找钥匙。不一会儿,看守太监拿来钥匙打开了景阳宫。
推开门的一瞬间,朱由校惊呆了,这里真像四百年后游故宫的情景,地面杂草丛生,院内墙壁上的墙皮开始脱落,窗户纸破损,门窗油漆暗淡无光,干裂皱褶,显露出里面的木质,殿柱子上密布着蜘蛛网,台阶上泥土甚厚,踩踏上去也能没入脚踝,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堂堂一个帝国的贵妃境遇竟是如此!还是太子生母!所有人都惊呆了!
朱常洛再也掩饰不了多年的思念,早已激动地眼泪打眶,二十年了,终于能再见母亲了!
朱常洛快步走进大殿,朱由校及随从紧随其后。
殿门虚掩着,朱常洛走上台阶,脚底留下深深的足迹,两手颤巍巍的触碰殿门,轻轻的推开,就听到一个女人在咳嗽,旋即传来干涸的声音,“你们再帮我求求陛下吧,让我在临死前见下太子,咳……咳……”
他们顺着声音望去,看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面容憔悴,满头白发,苍老虚弱,身上盖的被子也破旧不堪,多处已漏出了花絮。
这就是恭贵妃?!朱由校暗暗心惊的叹道,他真不敢相信,映入眼帘的就是太子的生母,怎能如此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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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看到母亲的悲惨现状,再也抑制不住心情了,泪水如泉眼汩汩迸发而出,身子倾向前方,哽咽的喊出了今生第一次:“母亲!”
“谁,咳……咳……你叫我什么?”恭贵妃惊然,头向这边转过来。
朱常洛大步跨越到恭贵妃的床前,猛然跪下,双手抓住破败的被子,哭道:“母亲,我是洛儿啊,孩儿不孝,来看您了!”
“啊,洛儿……,你……真的……是洛儿?”恭贵妃惊诧起来,双手努力使了使劲,要撑起身子,怎奈身体虚弱,起不来,太子的一个随侍机灵,忙上前扶起恭贵妃。
恭贵妃侧起身子,顺着哭声用那干枯的双手颤颤地摸索着,她要寻找自己的儿子。
看到恭贵妃两眼无神,目不转睛,双手身向前方摸索,甚是愕然,激动的的一把抓住恭贵妃的双手,紧紧握住,惊异的问:“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恭贵妃挣开朱常洛,顺着他的手臂向上摸索,终于,摸到了他那早已被泪水打湿的的双颊,当她的双手触到朱常洛时,顿时大哭起来,“啊,真的是洛儿啊,为娘的终于盼到这一天了,娘是天天盼,夜夜盼,二十年了,娘孤身一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以泪洗面,早已哭瞎了双眼!”
朱常洛心痛如绞,哀嚎起来,“啊……母亲,孩儿不孝啊!”
见到这一幕,众人都忍不住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这么悲情的场景,朱由校也只在电视上看到过,没想到在这里竟亲身体受到亲离子散的悲情,他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的喊了起来:“祖母!”
“啊,谁?”恭贵妃正紧紧的保住朱常洛痛哭,听到有人叫她祖母,登时惊起来。
“母亲,这是您的孙子,校儿!”朱常洛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将跪在身边的朱由校拽过来,“校儿,快让祖母好好看看。”
朱由校趴到恭贵妃的跟前,朱常洛拿起宫贵妃的双手引到朱由校身上,她用那瘦弱干枯的双手抚摸着朱由校的双颊。
“孙儿,我的孙儿,哇……啊……”恭贵妃仰天哭笑起来,“苍天有眼,待我不薄,如今儿孙长如此,我死何所恨!”
朱由校哭噎着:“祖母,孙儿这就去求皇爷爷,把您接出来,孙儿要好好孝敬您!”
“呵呵……好孙儿,祖母有你这句话,知足了!”
“母亲,都是郑贵妃,是她……”朱常洛愤愤地说。
恭贵妃立马捂住了他的嘴,用手轻轻的指了指外面。
他们明白了,外面有人,一定是郑贵妃派来监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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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气愤的用拳头狠狠砸了床沿,他不敢言语,朱常洛从小就不受待见,在未立为太子时连皇帝、贵妃身边的宫女都不正眼瞧他,现在虽被立为太子但也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被废的危险,要不是太后及群臣的反对,早就到地方去当藩王了。
朱由校大怒,他管不了这些,老子才来这里几天,不懂这里的规矩,何况还是个六岁的孩子,能把我怎样,有本事治我个大不敬谋反罪!
朱由校抄起床头的拐杖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连朱常洛及身边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冲出殿门,正好看到两个小太监趴在窗户边上偷听,两人突然看到有人冲了出来,吓的愣住了。
“你们干什么!”朱由校怒不可遏的冲着他们喊道。
“呃……奴才们来伺候主子。”两人现任被这等突然吓的不知所措,互相对望了一眼便急忙跪下回道。
朱由校指着他们俩吼道:“滚,谁让你们伺候,给我滚出去!”
“奴才们奉命行事,回去不好交差啊!”两人喃喃地说道。
“什么奉命,奉谁的命?!”
“这……奴才们不敢说。”
“滚,给我滚出去!”朱由校的忍耐已到了极限。
“这……这……”两人面面相觑。
“不滚是吧,好!”朱由校抡起拐杖扑了上去。
“哎呦……别打……哎哟……别打……长孙殿下……别打……”两人痛的嗷嗷乱窜,狼狈的跑了出去。
“你们敢再踏进这宫门半步,我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朱由校冲着他们的背影狠狠的喊。这回清净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他们了,朱由校回到床边,朱常洛闪着泪光看着朱由校,感到不可思议,平日里乖巧木讷的朱由校,今天的事真是太反常了,这不像他能做出来的事。
“呵呵……好个孙儿,有胆有识,洛儿,你给母亲生了个好孙儿啊,母亲此生足矣!”恭贵妃悲喜交加,哽咽道。
朱由校又扑到恭贵妃怀里,娇气道:“祖母,等校儿长大了,孙儿天天守候着您,伺候您,孙儿要代父王孝敬您。”
恭贵妃喜不自胜,紧紧抱住朱由校,激动的笑道:“呵呵,孙儿,好孙儿,年纪幼小如此聪明伶俐,将来必成大器,有你这一片孝心,祖母知足了,祖母今生没有白活。”
恭贵妃祖孙三人,互泣相拥,众人也跪在在地上失声痛哭。
当日下午,恭贵妃在景阳宫含笑而逝!
朱由校跪在冰冷的床前,噙满泪水,看到恭贵妃带着笑容的躺在床上,再也不会起来,心中无限惆怅: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在为皇帝诞下龙子,却没有母以子为贵享受尊荣,而被无情的打入冷宫,幽禁二十年,母子虽近在咫尺却远如天边,终日不得见,还是当朝太子生母!这在历朝历代也绝无仅有。怀上龙子对别人来说是富贵的开始,对恭贵妃来说从怀上龙子的那一刻就是悲惨命运的开始!皇宫!巍峨壮丽的城墙内有多少辛酸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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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又是两年过去了,如今的朱由校已八岁,也逐渐习惯了皇宫的生活,熟悉了身边的亲人和随从,自两年前一次意外的事故,重生到被李选侍和郑贵妃合谋的毒害的朱由校身上,真正的朱由校已死,只不过换了个灵魂而已,好在朱由校还有前世的记忆,虽然身体幼小,心智可是二十三岁的成年人,这两年的表现也与以往的朱由校反差很大,不在大树底下撒尿和泥玩了,也不拿着木头堆积木了,说话口齿清晰,还经常语出惊人,令人拙舌。
如今八岁的朱由校,正是贪玩的时候,也是读书的时候,在皇家到了这个年龄还没有读书的,掰着指头算恐怕除了朱常洛就是他了吧,到现在还没有给他指派老师,朱由校明白,朱常洛几次向万历皇帝提过,都被郑贵妃拖延了,她想让朱由校成为一个无知的人。哼!可惜呀,小学到大学十几年的学都上完了,在这里上学学习之乎者也呀,我还懒得学呢!
宫中张灯结彩,过几天就是太后的七十大寿了,宫中忙忙碌碌开始准备太后的寿辰了。太后七十大寿是宫中的大事,大明二百多年来能过七十的没几个,皇帝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太祖朱元璋七十一崩,成祖朱棣六十四崩,世宗朱厚熜刚过六十,其他的连过四十都没几个。
“校儿,快点起来,去给你老祖宗拜寿。”王才人掀开他的被子。
“哦”。朱由校伸伸懒腰,揉揉困倦的眼睛,极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两年了,爱睡懒觉的习惯没有改。
“王安,快来伺候小殿下更衣!”王才人吩咐道。
王才人是朱由校的生母,温存贤淑,王安是他的贴身随侍,厚道持重。
自从来到大明王朝,朱由校过的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比前世的童年舒坦多了,丫的!当大爷的滋味真爽!没事的时候还能揩宫女们的油,趁着她们抱他的时候亲亲她们的小脸蛋,蹭蹭她们酥软而富有弹性的胸部,反正是个小孩子,不趁年小占便宜更待何时啊!
朱常洛穿戴整齐进来,扫视了一下,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嗯,好了。”王才人行礼回道。
“好,带上校儿,走吧,别耽误了时辰。”朱常洛吩咐道,先行出去料理别的事务。
一切准备完毕,在院中点齐家人,朱常洛便带着家眷向乾清宫走去。王才人拎着朱由校,身后是刘才人,身边的奶妈抱着她一岁的儿子—朱由检。李选侍跟在后面,她虽是宠妃,但身份比王才人、刘才人低,只能排在后面了。当然,心里可不是好滋味,谁让他生不出儿子来呢!
万历皇帝、郑贵妃、福王已到慈宁宫。万历皇帝坐在御座上,正与太后聊天。
太子携家眷进入慈宁宫,站在最前面,家眷一字排开,朝御座上的李太后拜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恭祝皇祖母寿与天齐!”
“好好,都起来吧!”太后笑呵呵地伸开双手,示意他们平身。
太后看见太子身后的朱由校,眉开眼笑的对他招手道:“来来,校儿,到老祖宗这来。”
王才人松开朱由校,轻轻往外推了一把,朱由校两三步跑到太后跟前跪下,叩道:”曾孙恭祝老祖宗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好好好!,呵呵,”太后把他扶起,指着鼻子眯起眼来笑问:“校儿最近可想老祖宗?”
“想,做梦都想!”朱由校调皮的亲了太后一下,回道。
“呦呵!老祖宗也想你!”太后笑呵呵的,扭了他一下脸:“你个捣蛋鬼,这几天也不来看看老祖宗,还以为你把老祖宗忘了!”
“孙儿知道老祖宗大寿,这几天给老祖宗烧香祈福呢!”朱由校比划着,幸好他能耍点嘴皮子,要是真正的朱由校在这,早被这场面吓的不敢吭一声,也不会讨太后喜欢了,朱由校这两年的表现异常,上至太后,下至太子及众位太监宫女,都惊奇这个长孙的奇异,慢慢的连万历皇帝都有点喜欢这个长孙了。
太后大悦,一下子将朱由校看揽入怀里,“呵呵,好个曾孙儿,这么有孝心!”然后又对刘才人说:“来,让哀家看看检儿。”
刘才人朝奶妈使了个眼色,奶妈把朱由检抱到太后跟前行个礼,念道:“检儿恭祝老祖宗万福金安!”
“好好好,呵呵……”太后微笑,轻轻的掀开褥帘,看了看正在熟睡的朱由检。
此时的朱由检还是个周岁婴儿,只会在咿咿呀呀的,瞧不出什么本事来,和朱由校比起来,自然是他更讨太后欢心。聪明的孩子谁都喜欢!
太后和家人正聊的开心,忽一太监来报:“启禀太后、陛下,众位臣工前来贺寿!”
“好好,让他们都进来吧!”太后格外高兴,下旨道。
众位大臣按照品阶高低,由首辅申时行带领,进入大殿,向太后跪拜朝贺:“臣等恭祝太后万寿无疆,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有劳各位卿家还惦记着哀家,都起来吧!”太后乐开颜,“赐座。”
“谢太后!”大臣们起身分坐在两侧,列位就坐。礼乐开始响起,一太监在旁拿出礼单,开始报贺礼:“首辅申时行,玉如意一对,恭祝太后寿与天齐!……给事中杨涟,南海珊瑚一座,恭祝太后寿与天齐……”
礼单报完,酒宴上桌,乐舞上演,众人开始观赏礼乐,饮酒谈笑,其乐融融。大殿之上欢声笑语,君臣同乐,鼓乐齐奏,歌舞升平,一片典雅、欢庆。
酒至半酣,忽一人站了出来,向太后禀道:“启禀太后,今日太后寿诞,乃我大明普天同庆,臣等愿作诗为太后寿,不知太后意下如何?”此人正是给事中杨涟。
“好啊,难的列位臣工有此雅兴,哀家就有请列位尽展才华。”太后高兴的说。
“好,那臣先来!,捋捋胡子,略显醉意,摇头晃脑吟道:“万邦来朝拜圣母,菩萨厚德能载物。喜逢我佛今日寿,愿得慈心永此驻。”
“好”。一朕掌声,下边一片叫好,太后也乐开怀。
“呵呵,在下不才,献丑了……”,杨涟朝众人拱拱手。
“臣也有奉上。”户部侍郎王光远站了出来。
……
大臣们你一句,他一句的,有作诗的,有作词的,有对子的,叫好声与掌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大殿之中,欢声笑语,令人陶醉。太后高兴的合不拢嘴,做的好太后还下令打赏。
“太后,臣妾素问长孙殿下六岁便能与陛下对仗,一时传为佳话,今日良辰,何不请长孙殿下也来添兴!”郑贵妃站出来向太后行礼。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未 | 完
由于篇幅限制,本次只能发到这里啦,朱由校就此展现实力,还是选择隐忍不发,因为异时空的灵魂,朱由校还能否活过23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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